周宏冰: 说说牟宜之

 说说牟宜之

文/周宏冰

牟宜之不但是共产党的“大官”，更是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。他1925年在济南读中学时参加共青团。1932年参加反抗国民党的“日照暴动”。失败后东渡日本读书。三年后回国，任国民党省政府的《山东日报》社社长兼总编辑。再任国民党政府的乐陵县长，同时加入共产党，1938年任八路军挺进纵队泰山支队司令。同年奉调八路军重庆办事处，协助周恩来做统战。1939年赴延安被毛泽东接见晤谈，又与邓小平一起赴八路军太行总部，把在乐陵县任内没收的汉奸资产数万大洋，全部交给了八路军129师。

周恩来当时就说过，我们如果有10个像牟宜之这样的县长，我们的抗战形势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。

牟宜之此后先后担任鲁北行政委员会主任、八路军挺进纵队秘书长、沂蒙行政公署专员、中共山东分局参议室主任、山东省军区独立一旅政委等职。曾参加过残酷的反扫荡斗争，策动过多股伪军起义……

抗战胜利后，他被调到东北，任东北人民政府某局局长。他的大儿子牟敦康跟随驻扎临沂的抗大一分校进军东北，参加了东北老航校，为东北老航校第一批飞行员，和后来的著名战斗英雄张积慧是很要好的朋友。

北京解放后，牟宜之担任北京第一任城建局长，又调任林业部经营司司长等职。他支持梁思成保留北京古城的意见，他认为统购统销不利于经济发展，他建议有计划地控制人口，他针对当时大抓“胡风反革命集团”的做法，主张正常的文艺批评；他首先发现并举报了李万铭模仿周恩来笔迹的大骗子案件，因此受到了刘少奇、罗瑞卿的高度赞扬，并由此有了五十年代那台著名话剧《西望长安》……但是，他因此命运多舛。先被康生一句“就凭牟宜之在国民党的复杂关系，他也是右派”，划成了右派。后被开除党籍，发配北大荒……好容易熬到了1974年，复出的邓小平批示他回山东安度晚年。但山东省当时的当权者，却拒绝接收他这个“老走资派”。他只有怀揣国务院办公厅的介绍信住在济南招待所，抑郁去世在1975年的春天里……

此前，1952年，他的大儿子牟敦康，已经在抗美援朝大小和岛空战中被美国王牌飞行员戴维斯击落牺牲，时年23岁，未婚，尸骨至今仍然浸泡在朝鲜的深海里。

也许是报应，张积慧在牟敦康牺牲两个多月后，又击落、击毙了即将归国的戴维斯，为好朋友报了夺命之仇。

牟宜之去世十几年后，中共中央组织部为他平反昭雪，恢复名誉。

2009年，智识阶层的中国人还没有忘记牟宜之。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旧体诗集。曾任毛主席秘书的李锐，亲自为这本诗集写了前言，高度评价了牟宜之的一生。

2011年，有作家清秋子著作《寻找牟敦康》，为牟敦康立传。

我在《张积慧自述》中，也根据张积慧的回忆，不惜“偏题”之嫌，为牟宜之、牟敦康父子，留下了有一些分量的章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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